■杜宇航表示透過新拍攝手法和劇本，武俠片能得以延續。
今年功夫片熱停不了，在看膩了 CG的同時，真功夫演繹重新被號召到電影框，如《打擂台》、《葉問》系列，齣齣講求寫實的埋身肉搏。回想過去十年，飛天遁地的武俠片寥寥可數，今天的年輕觀眾還曉得俠客與江湖嗎？ 80後的杜宇航，可能是最後的武俠片迷。
記者：趙志雄
攝影：陳盛臣
杜宇航：動作片長命過武俠片
六七十年代王羽、狄龍的武俠電影當道，踏入八十年代，洪金寶、成龍的功夫喜劇和時裝警匪片流行，舊式武俠片風光不再，取而代之是徐克的新派武俠片。來到近期，《葉問》系列在票房中異軍突起。
說起武俠片的式微，動作片新血杜宇航說：「拍攝武俠片有兩大困難，首先是成本投資比功夫片和時裝動作片大得多，由化妝、佈景到服飾都更花人力物力。其次是劇本，像《倚天屠龍記》、《雪山飛狐》，由電影到電視已被翻拍過多次，觀眾對故事已經太熟悉了，再沒有新鮮感。」那意味着武俠片會在將來消失？「這很看市場需要，依我看就不會，例如就快上畫我有份參與的武俠片《劍雨江湖》，由楊紫瓊做俠女，吳宇森監製，我相信只要有新的劇本和拍攝手法，武俠片一樣會成功！像《投名狀》就把《刺馬》改編得很成功，要看有沒有人夠膽和有創意地改編舊武俠小說劇本。我從不覺得武俠片老土，徐克那種像『東方不敗』輕功穿越樹林的畫面很美。至於動作片始終歷久不衰的，因為身體語言世界通行，而且每個年代都有它的版本，因為拍攝技巧在進步。譬如《神鵰俠侶》以前用假大鵰，只可吊一條威吔，現在用上三、四條都可用電腦抹掉威吔。」
1.《富貴列車》中洪金寶跟元彪對打，由鉸剪腳、摔倒和道具的破壞，都表現出悅目的視覺效果。
2.《風雲 2》中飾演「無名」的何家勁，使出絕招──萬劍歸宗。
3.《英雄》中 CG的運用恰當，沒有蓋過武術動作的表演。
4.《投名狀》改編自《刺馬》，把原裝故事脫胎換骨，加入更多感情主線，除了打更見戲味。
5.杜宇航在《葉問前傳》中與葉準切磋，是劇中最吸引的武打場面。
6.陳嘉桓說最難忘的動作片是小學時看的《千機變》，那時未學詠春，純被偶像吸引，現在則較愛看真功夫的電影。
7.徐克新作《狄仁傑之通天帝國》，由劉德華擔正，演活古代的一位神探。
演員最好識功夫
作為觀眾， 80後的杜宇航和 90後的陳嘉桓對動作片的要求不謀而合，「最好是識功夫的演員打真功夫！」因為現在一個武打鏡頭要拍上十六、七個 take，對演員體能上的要求很高。杜宇航說看過最深刻的動作場面是洪金寶執導的《富貴列車》，「洪金寶和元彪在火車站對打的一段，劇情簡單，但招式設計精采，踢倒、爛椅，這些身體語言能給到視覺快感。」當年的武指如袁和平、元奎，今日已在荷李活打出名堂，而 80後的觀眾正是看他們設計的動作長大的，「觀眾看慣了高難度的武打場面，洪金寶的動作設計打得紮實，程小東愛用吊威吔，袁和平就在兩者之間。就算《風雲 2》這類由漫畫改編的武俠片要靠 CG，但動作設計仍是很重要的。例如何家勁一招萬劍歸宗，演員不用打只擺個姿勢，其他畫面靠 CG畫上，震撼性會較弱。」問陳嘉桓看過多少武俠片，她不諱言不迷，只記得《倚天屠龍記》和《白髮魔女傳》。
梁小熊： CG玩死武俠片
80後的杜宇航堅信武俠片不會消失，入行做武指近四十年的梁小熊則覺得動作片是此路不通，除非有動作新人在個人武功修為上超越。梁小熊說：「我們如今看李小龍仍津津樂道，是因為他個人的真實表演。如果今天有一個人比李小龍有更高的武功修為，我敢保證一樣有觀眾排長龍買戲票。至於武俠片，說的是刀劍、輕功飛行的古裝武打片，今天減產的原因，一是因為同一個故事重複拍得太多，年輕的觀眾不想看。其次， CG令觀眾對想像失去興趣，例如降龍十八掌，以前用拳腳打出來，還可以繼續翻拍，因觀眾有想像空間。但當你用了 CG打出來，畫面意識蓋過想像空間，有了第一二次，觀眾就沒興趣看第三次。這好像看魔術，如果大衞高柏飛拆解自己如何穿越長城，大峽谷，你就不想再看他其他的表演。」眾多武俠片中，他讚《英雄》的 CG最好，像甄子丹跟李連杰那場對打， CG只輔助提升畫面效果，看的仍然是兩人的真功夫。所以《葉問》系列他都是只用吊威吔幫助，跳多一兩尺高。「假若由 Twins來打，加甚麼手影、迷蹤手，你就不會期待下一部了。」
■梁小熊（左）與洪金寶合作擔《葉問》動作指導，奪得金像獎最佳武指。
■《葉問 2》劇情雖沒有首集嚴謹，但動作設計上卻更加豐富悅目。
現在打得要真實
談到動作設計，梁小熊表示現在動作片比邵氏年代更重真實感，「要表現到痛感，節奏速度比以前快，身體中招要求得更明顯和強烈，但以前就打得比較離行離列。所以現在要求更多替身，或者要演員武術修為高。」比較今昔的武打招式，「以前一齣戲集中一種功夫，多為南方武術如長拳，現在一齣戲則有多種功夫，像散打一樣，跆拳空手道泰拳統統拿來。所以《葉問》的成功關鍵亦在於只打詠春，觀眾少見一電影只打一種功夫，就覺得新鮮。」
街頭考試：武俠片 Vs功夫片
80後的 Fish：
「武俠片就是《倚天屠龍記》、《射鵰英雄傳》那些舊古裝電影，打起來幾 moody，但比較少劇情。《中華英雄》、《七劍》也算吧！」
90後的 Bobo：
「武俠片就是《神鵰俠侶》那些中國功夫片集，就算電視劇如《蒲松齡》也有打功夫，還有《葉問》，能表現那股正義感，看完有即刻想學詠春的念頭。」
其實……武俠片泛指描寫俠客與江湖的武打電影，例如《七劍》；主旨拳腳過招則屬功夫片，如《葉問》，大多數成龍作品都屬功夫片。
檔案：
杜宇航， 81年出生，五歲已習武，是兩屆武術長拳冠軍，師公是著名武術指導劉家良。他曾參演《十月圍城》、《葉問》及《葉問 2》，更在《葉問前傳》中擔當主角飾演年輕葉問。
陳嘉桓， 92年出生，兩年前開始習詠春，是杜宇航的師妹，飾演《葉問前傳》中小師妹李美慧。
梁小熊，七十年代開始做電影武術指導至今，與洪金寶在《葉問》做動作指導，奪得今屆金像獎最佳武指，亦擔當《葉問前傳》的武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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